《烟雨淋晨尘》第十六章 雾蜃中的碉楼
#1 《烟雨淋晨尘》第十六章 雾蜃中的碉楼 作者：烟雨淋晨尘 发表时间：2013-6-24 12:23:21
第十六章 雾蜃中的碉楼
从溪峡镇归来后，这个并不太长的假期，也临近尾声，当两人再次见到西瓜老师的时候，西瓜老师对于霖的这次小的考核竟只字未询，或许西瓜老师给霖出这样一个难题，目的也仅在于让霖有所经历，无关其它。而唯一对两个孩子说起的，也只是新人内部赛的事情，语气依然平淡如水。
其实就在晏和霖下山的几日里棋院正式确定了这一年新人内部赛的计划，算功一门的内部赛每年一次，只允最近两年新收的门徒参赛，比赛采取两个大的循环，为期数月，而下一轮的比赛时间，及对手，则均是此轮结束后才通知，时长时短，这样做据说是为了平衡掉选手的提前准备，因为对于新人，实战中的变幻莫测，与如何依靠算功一门棋宗的算字，来面对这样一种变幻才是更大的意义。而之所以是两个大循环，而非一个，并延续数月也是在尊重这一年刚进入棋院的新人不断学习而付出的努力。而今年之所以这么早，是由于每两年一届的国青赛将在今年年末举行。而这个比赛每一届棋院只会派近两年新人赛的冠军去参加，而冠军若是同一人，则只派一人去。所以从竞争的角度看，棋院的内部赛是有些残酷的，但是这样的决定，也是有其中理由的，因为作为历史延承较长的大派之一，算功一门对自己系统下培养出的门人的实力是有所自信的。但是国青赛虽然作为国家官方承认的职业资格赛之一，但是作为官方的比赛，整体实力却很难及这些隐匿民间的主流大派自己的比赛，所以要给更多下棋的人一个机会。而算功一门又比不了凝气一门棋旨中自始至终对人性磨砺的这一环，所以过早的一战成名也未必是好事，而新人内部赛的关键也往往更取决于为棋为德的内质和心境，所以那唯一胜出的往往也是此种最好的，可以有这样的能力来面对这样的一场与机会相伴相生的可能毁灭，这样的未知，同样是一场公平。
而作为上一届冠军的晏，已然占掉一个名额，所以这一年的新人内部赛对于许多人来说就更显得有些残酷了。但这样的残酷对霖却几乎没有任何的感觉。同门内战他并不擅长，也喜与世无争，唯一的想法也只是因晏而起，如果可以他想与晏同往。
回来后的最后几日闲暇，两人依然无事，除了继续研究那画像还有那些应该是衍生于西夏文的文字，但并无进展，除了碰运气的东西。而晏也不想把这个假期全部搭在这件事上，昨晚在例行的夜观星象后，晏知道这一日在湖心岛的那里应是要起大雾的，所以决定这一日的下午去湖心岛观雾，他们也该放松下了。
这一日两人起的很早，晏一身轻便的装扮，依然大大的背包，霖知道这包里吃的东西一定少不了，说是观雾，但用野餐这个词可能更为贴切。
就这样吃过早饭，两人便出发了。
出了棋院大门，扶阶而下，直绕到山体上的一处洞口，和晏带霖入此围的通道一样，这是一条融于山体之内的通道，且这个入口后面连接的通道更为复杂，其间百转千回，形成一个大的通道网，可以通向不同的几个方向。而今日虽然是去往湖心岛，但两人选择的路线又与往日略有不同，因为晏要先去离湖心岛渡口不远的那片果树林摘些野果，再绕道去湖心岛。
进入山体之内，便感到阵阵的阴凉，而由于通道网在设计上的有意安排，也加速了其中的空气流通，洞壁上依然时而可以看得到攀爬生长的植物，当两人在山体内越发深入，周围的环境也慢慢变得黑了下来，而晏的眼睛在这样的环境中显得更加富有神采，就这样在洞内几乎变成完全的漆黑一片时，前面不远的地方终于出现了星点闪烁的荧光，那是生长在洞壁上的特殊暗生植物，它自身发出的生物光，正好可以为这漆黑的环境做以照明之用，而这究竟是巧合的天成，还是棋院先人在开凿这里时有意的栽种，就不得而知了。
“霖，跟紧了，走差了道，通到哪里可不好说，你再给妖精抓去，我可不管你。”晏边开着玩笑，边开始时快时慢的变换着行走的节奏，甚至还会突然在一些转角处突然闪入下一段通道，再蹦出来吓霖一下，而霖看着大师姐这副样子，脸上也绽满了笑容。
就这样两人伴着岩壁上暗生植物而行，直到这星点的荧光再次逐渐消失，周围的环境也渐渐明亮起来，最后一个被几条下垂的藤条半掩的洞口出现在两人面前，透过稀疏的藤条已经可以看的到渗入洞内的缕缕阳光了，两人终于走了出来。
洞口在一段缓坡之上，下面是一片绿草青葱的谷地，站在洞口已然可以看到不远处的那片果树林，而这片果树林，就像一道两个世界的间隔，洞口之上的这一侧还是晴空，而果树林那一侧的天空已然是一片青灰之色，不多时，是要酝酿出一场大雾了。
两人沿坡而下，直进入这一片果树林，这个季节正是野果成熟的时节，阵阵的果香迎鼻，晏从包里掏出一个可折叠的大的镂空铁器，扔给霖，然后自己一路走在前面随手摘着各色的野果然后扔到铁器之中，霖便一路跟随，随着铁器被几乎装满，两人也纵向穿越了这片并不大果林，一汪清清的湖水已近在眼前。
青灰色的天空下一派水雾迷蒙，几条小舟悬在渡口边的湖面上，颇有几分悠然的意境，两人沿果林的边缘直到渡口，上船，向湖心岛慢慢划去。
湖面水汽升腾，时有水鸟掠过，嘶鸣余绕，而小舟荡于湖中，身后留下长长的痕迹。船行到一半距离，晏便将装满水果的镂空铁器沉于湖中，进行浣洗，而霖依然不知道晏摘这些果子是要干什么。但他知道跟着晏走是一定不会错的。
湖心岛之上，依然一片落木飞花，簌簌风吟，在这样的季节更平添了萧肃。而这个小岛对于晏来说，也寄托着她的感情，欢喜与伤感相随，而每次当霖看到晏这一刻的情感，心中也不无波澜。
“霖，我们还是去紫蝶洞那里吧。”霖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点头，他一直看着晏的脸，刚刚有些出神。然后两人向北，穿过整个小岛，来到紫蝶洞的旁边，临水而眺，此时，湖面上那淡淡的水汽已渐聚起来，青灰色的天空也越发昏暗，或许再不多时真的会有一场烟波浩渺的胜景浮于眼前。
晏在岸边坐下，便打开了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锅子，打开了一个折叠的铁架支在下面再点燃几个酒精块，又拿出了用锡纸包好的一大块巧克力与乳酪，放进小锅中加热待它们融化。而直到此刻霖似乎终于明白晏摘这么多果子是要做什么了。“晏。你不是要涮水果火锅吧。”“是啊，你看我这忙活了半天了，你是不是觉得挺愧疚啊！赶紧的，把这些果子能打皮的打皮，该削块的削块，这可是我半个月的口粮啊，蒸发没一滴，我都心疼啊。”晏边笑着边扔给霖一把小刀，霖接过小刀便削了起来，看着霖削着水果，晏又偷笑起来，“罪过罪过啊！我怎么看你削水果，就想起削土豆的卡斯帕尔呢？小时候童话看多了，我是一个大盗贼……”“是啊，茨瓦凯尔晏大法师，我一定好好削，你可别把我变青蛙啊，呵呵”“变青蛙，真拿你自己当仙女了，不过看你表现这么好，茨瓦凯尔晏大法师就不把你变青蛙了，直接变成个大梨子涮了吧，噢，大梨呀！哈哈”
晏说着便扔了一把树莓进去，因为锅里的东西已经化得差不多了，然后要过霖的刀，抓起一个霖削好的梨子，只见小刀压在虎口之内，在梨的上面转了几圈，然后持梨的手轻轻一抖，刚刚还很完整的梨，瞬间变成了一块块小块落入锅中，只留下梨核挂在把的下面。“剩下的先不削了，先吃点，再说。”晏又打开一个小的布卷，从中抽出两根最长的银针，在火焰上燎了几下，一只手递给霖一支，另一支手则已扎起一块裹着巧克力的树莓放进了嘴中。
“这暴雨梨花针，都拿出来用了，师姐为了这一顿，可真是下血本了，呵呵。”“小同志，上山前，武侠片看多了吧！我是不知道暴雨梨花针是个什么东西，但再不知道赶紧吃，师姐可就真把这一把小飞镖飞给你看一看。”而霖听到这话，立刻作中针躺倒状，两个人都笑了。
其实晏的这话，所言非虚，晏自小在一个从医的家庭长大，这把银针便是晏的父亲送给她的灸针，而虽然晏此时已来棋院近两年，但医技并未荒废，反而对一些行医的古法，会更为用心去了解，而自打涩聂来到棋院后，在为棋为医上，也时有与之交流的时候。而这副针从小玩起，时间久了自然也磨出了深厚的功力，这一把银针，在晏的手里是真能当暗器来用的，
玩笑过后，霖也开始吃了起来，霖先扎起的是一块梨，当梨入口的时候，清脆的梨块裹着热巧克力的浓香，让霖精神一振，又感到一丝温暖，而这凉风席席，水雾渐漫的天气下吃着这水果火锅，也确是一种享受。
而晏又开起玩笑问霖，知道为什么黑人只吃白巧克力吗？霖又是一脸茫然，他猜不到的。晏又一阵偷笑说，黑人吃黑巧克力，怕要咬到手指的。
就这样霖和晏把所有水果几乎吃尽后，晏又往锅中加了些牛奶，还开玩笑说请霖喝刷锅水，而霖除了笑笑，又一次失神的望向了晏，因为晏边说边用舌头舔着嘴角上的巧克力，那漂亮的兔牙又一次漏了出来。
时至傍晚，湖上水汽已然形成了厚厚的雾障，且越积越厚，甚至已看不清十米之内的湖面，而随着雾气的积聚，雾障之上也开始幻化出种种山水草木的蜃景，而霖和晏边用吸管吸着牛奶，边欣赏着这自然的奇景，心中一阵欢愉。
两人看着蜃景，待牛奶喝完，将带来的东西收拾干净，便准备离开了，再待多时就要入夜了，两人还是要早点赶回棋院的好，但就在两人即将离开的时候，眼前的一幕把两人惊住了，原本的草木山水的蜃景，突然起了变化，渐渐消失，而取而代之的则是树林之中的一处高大建筑，蜃景之中还可看到，点点海棠花盛开其间，而随着雾蜃中的景象逐渐清晰，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两人越发惊愕了，那高大的建筑竟是从西吴村寨中找到的那个金属盒子水影里映出的那座黑碉楼。
两人望着雾中的碉楼蜃景，脸色既兴奋又无奈，因为蜃景的成像原理说明，成蜃的景物必然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在哪里，远近不同的问题。而这样的事实似乎又验证了两人最初的猜测，或许盒子中的水影，真的是指引，或许这黑碉楼藏着什么东西，或是某种记忆，是整个事情的关键一环，盒子的主人希望打开这个盒子的人可以将某些事情继续发现。而这样的想法又让晏和霖越发的质疑起继续深入的决定，现在的他们究竟是在找寻真相中误打误撞遭遇了这些？还是已在不自知中，陷于了盒子主人的这一场设计，这看似步步前行中的幸运，其实是早有安排，是某种设计下，自然选择出的合适的秘密追寻者，最终将是借两人之手，达到某些目的。
“霖，这件事，我越发疑惑了，还记得你给我讲的那个梦吗？如果画上的女子就是你梦中出现的男孩说的姐姐。而梦里的男孩那句话是托一个人去找寻，我们忽略你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一个梦，也姑且假设这个梦境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那么还记得我们对于深黄的历史追寻中，总也绕不过的那个断点，那五年的空白，如果这个空白便是这样的一场找寻，那似乎这一切又勉强可以连接上了，但是这样的连接又出现了其他的问题，是我们已知的这幅画像的问题，甚至是整个已知线索的真假问题……”晏说到这里，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整个事情想到这里，有些麻烦了。
“晏，你是说画上的那首诗吗？陆游的《泛舟观桃花》。”霖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这样的感觉有些可怕了。
“对，这是时间上的问题，陆游生活的年代是 1125~1210 ，而我们假设的深黄与西夏棋司后人交往是在西夏灭亡后的第二年也就是 1228 年，这时间上的顺应关系，让我们始终忽略了那个细节，就是这首诗提字的时间，因为刚刚雾蜃中的海棠花，让我又一次想到那首诗是否没有那么简单，也是一种文字的指引，而这一次回想我终于意识到，那首诗的字迹是有问题的。那首题诗从字迹上与这幅画的完成，差了起码 200 年以上，而这幅画完成的时间确是西夏灭亡之前。现在想想这说不通啊。但我们却又是追着深黄这条线到了这里，而这提诗的字确是我们见过的那本书上的同一字体，如果说一手好字可以模仿，但这样一手烂字，想模仿可太难了。但对于时间上唯一合理的解释，只能是这一切跟深黄有关，但又不是深黄直接所为，而深黄在最初的设计上就保证了几百年后，还有人会重新陷于这一切，可以把这一切出于各种原因延续下去，达到自己最初的目的，但这样的设计也未免太恐怖了。而另外的可能则是这是一个延续几代人一直推的一个秘密，甚至深黄也并没有我们之前想的那样关键，只是这样一个在推的秘密中借用的一个历史假设。那么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一场历史假设，那我们看到的这些线索，又有多少可信呢，我突然有一种一切都要推翻重来的感觉，而更可怕的是我们也正陷于这样一场设计之中，我们也可能成为了这其中的一环。但这其间依然有太多的逻辑上的问题，说不通啊！”晏几乎是一口气把这些讲完，然后摇了摇头。
“是啊，晏，我也怀疑这一切尤其是关于这幅画，如果说这个画上的女子确是跟深黄有关，这其间又或许发生了什么故事，但如果这一切真的对深黄如此重要，那便是不可以随意托付于人，更不用说是用一场跨越几百年的遥控，来要这样一场自己不可能亲眼看到的局，因为他越能达到计算的精深地步，他就越明白人算不如天算的道理。所以我也开始怀疑我们所看到的那一点点希望，深黄，究竟跟这一切是否真的有关，我们还是否要继续前往，比如说找到这座黑碉楼？！既然它存在。”霖望着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的情况确实让两人有些犹疑了，因为她们并没有非寻不可的理由。
霖说完这句话，两人几乎是同时陷于一阵沉默，然后晏又一次望向了霖，
“霖，帮我记几个数据吧。”
霖一愣，然后明白了晏的决定，接着晏便望向了眼前的这一场雾蜃，然后右手掐指算着，报出几个数据，霖明白，那分别是这场雾的浓度、厚度，此时的风速，周围环境的温湿度，还有雾蜃中碉楼的大小与环境比例，还有此时成像效果的光源角度等。因为如果晏想的话，两人完全可以通过这样的一场雾蜃，来算出碉楼与这里的可能距离与位置。
记完数据，两人又望向那雾蜃中的黑碉楼，或许是心理原因，越发的觉得眼前的蜃景透着丝丝的诡异之气，然后便离开了，整个下午的欢愉，因这样的一场突如其来的雾蜃，荡然无存，关于整件事情太多的疑问再次袭来，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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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e:《烟雨淋晨尘》第十六章 雾蜃中的碉楼 作者：烟雨淋晨尘 发表时间：2013-6-24 12:24:14
本周加更一章。#3 Re:《烟雨淋晨尘》第十六章 雾蜃中的碉楼 作者：微微一笑 发表时间：2013-6-25 11:08:12
建议每章下楼主都给个榕树下文章的链接！#4 Re:烟雨淋晨尘【==《烟雨淋晨尘》第十六章 雾蜃中的碉楼==】 作者：以和为贵 发表时间：2013-6-25 12:41:18
引用：
原文由 烟雨淋晨尘 发表于 2013-6-24 12:23:21 :
两人也纵向穿越了这片并不大果林，一汪清清的湖水已近在眼前。
话说本章节暗藏五子棋界一位巾帼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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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e:《烟雨淋晨尘》第十六章 雾蜃中的碉楼 作者：微微一笑 发表时间：2013-6-25 17:21:12
高手哇~如此隐晦的真相都能被你发现……［ 烟雨淋晨尘 于 2013-6-25 22:36:19 时花20金币送鲜花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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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e:《烟雨淋晨尘》第十六章 雾蜃中的碉楼 作者：烟雨淋晨尘 发表时间：2013-6-25 22:30:00
大哥太巧了，真的太巧了。#7 Re:《烟雨淋晨尘》第十六章 雾蜃中的碉楼 作者：烟雨淋晨尘 发表时间：2013-6-25 22:35:26
多谢微微一笑大姐的建议，（话说是大姐吧？）话说在连《记忆中的高校赛》时，每回看到大姐的留言，都会很有更加油写下去的动力。
顺便说一句，和大哥发现的这几个字，其实第14章里也出现过，我会乱说吗，嘿嘿嘿
#8 Re:《烟雨淋晨尘》第十六章 雾蜃中的碉楼 作者：烟雨淋晨尘 发表时间：2013-6-26 14:24:19
http://www.rongshuxia.com/chapter/bookid-6018166-chapterid-12154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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