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淋晨尘》第十九章 安林
#1 《烟雨淋晨尘》第十九章 安林 作者：烟雨淋晨尘 发表时间：2013-7-8 13:01:53
第十九章 安林
随着一场霜降的到来，水潭的中央，除了那块棋台之外，一切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而湖边的小船上早已架起了简易的炉灶，上面是用来煮茶的热水，和并排而放慢慢煨着的什么宝贝，因为看晏的神情，这决不会是一般的东西，否则也不会使她和霖起的过早来照料。
阳光开始一点点照射下来，而那夜晚散去的薄雾，又一点点回复过来，笼罩在山的上方。
虽然手早冻的有些红了，但两个人的眼中，可以看得到的兴奋。
因为清潭棋约，十年一次，除了被选来做侍应的两个人之外，任何其它的人，都不准靠近或在其它的地方对这局棋进行观望，而整个对局其间的路数、或是两人之间的对话及任何微小的举动，也将绝对得到保密，直到这之后的第五个年头，才可以对外解密，所以这样的机会极为难得。
“你说，这西瓜老师，是来下棋，还是搞野餐会啊！又是送茶，又是狗肉，咱俩还得兼职保卫工作，最可气的是还要五年不对外讲，要憋死我啊。哈哈”晏的兔牙漏了出来，但手下还不忘，慢慢调整着火候。而一旁的霖望了望晏的牙，然后脱口道：“呵呵，西瓜老师是有点过了啊，这么早就让咱俩冻着，但还好。我在想，如果哪天你当了掌门，是不是还得再外加一项递胡萝卜的活啊，哈哈”“呀，敢跟你师姐，这么说话啊，你知道不，跟我这牙作对，就是和鼹鼠界作对，跟鼹鼠作对，就是和广大捷克人民作对，问问你和捷克人民作对，你敢嘛？还知不知道个大小王了？个小白子，还想先落了是咋的？”“哪敢啊，大师姐，这口牙，那么令人魂牵梦绕，等你当了掌门了，不仅添这项，以后不是兔牙的棋院都不收。”
透过窗子，远远地看着两个孩子忙碌，西瓜老师，有一点点心疼，但疼惜的表现有很多种，这是其一吧，而他同样早早的起来，静养调息。为这盘棋他已经准备了太长时间，而棋医也早早的起来，与西瓜老师对坐，这是他来到贡嘎山的第三天，虽是舟车劳顿，又已年过五旬，但长久积下的底子，三天的调养足够了，此役之后，他便会带涩聂一起回去，对于他来说治病救人，同样是大的意义。
棋医算是一个代号，每一任的棋医，可长可短，视门下弟子之成长而定，棋医一门，以棋为医，以医辅棋。相传此门与算功一门颇有渊源，甚至说是算功的一支亦不为过，相传清乾隆年间一群来自算功一门的年轻人西进行医。后来有感于那里人们的艰难，便最终留在了那里，而之后的百年间又不断受到来自西域各地风俗的影响，门派的影响。尤其是凝气一门北派昆仑的影响，棋风也产生了变化，内气外形相顾，为医为棋共行。虽是未从棋技上将算功一门发扬光大，但从棋道上却是另辟蹊径，尤其医术上造诣，更是令世人推崇。
而棋医一门与贡嘎山一派的这一战又带着几分致意的味道，与其说是一战，倒不如说是一种团聚，每一任棋医的人选在产生之后，都要来到贡嘎山学习一年，而贡嘎山的每任掌门都至少在任内，经此一战。
而说到棋医一门与贡嘎棋院的历史，却又不得不再讲上一个故事。
那是中国历史上，上一个大的动乱发生之前的十年，也是距今最近的一次棋王战的一场经典，棋王战，每一届，对于中国的棋手来说都太重要了，而这样一个特殊的年代，又催生了这场盛会太多属于棋的非凡意义。
灾难过后，百废待兴。在中华大地饱受战火蹂躏的那段岁月里，五子棋的发展也同样的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一部分人走上了战场，另一部分人留了下来，试图用棋来拯救苍生，为这个民族的未来留下更多的希望，而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在那样的岁月中虽然受环境的制约，许多棋中经义遭到破坏，无法延续，但同样因为现实的困厄，更大的激发了精神的力量，在某些道路上走得更加深远，甚至超越了以往历史上的任何时期，甚至还衍生了许多新的流派，新的技术，同样是那几年里，聚利一门，门内也发生了太多耐人寻味的变化，甚至很多同样成为了令后人夸赞的美谈，因为即使聚利一门，一部分人也还是知道自己是个中国人。
还是回到这个故事上，在这次棋王战中，除了那些棋界中的大派名门，许多早已消失在人们视野中的门派又一次回归了，而那些本认为早已失传的绝技，又因太多的机缘巧合，重现江湖，而这表面的盛世之下则是暗潮汹涌，像所有的外患暂缓时刻，一场属于棋界的内战，即将再次拉开它的帷幕。
话说，那一次的比赛，在最初的几天，可谓波澜不惊，主流的格局，并未发生太大的变化，直到比赛的第十天，第一场半决赛，聚利一派李五爷与贡嘎棋院安林那盘棋所表现出的诡异气场，以及另一场半决赛凝气南派代表败在一名无名后生手上，又再一次将棋客的关注拉回到比赛上来。
而这个故事则是围绕前者那诡异的一战，慢慢展现出来的。
当时的聚利一派，最具影响力的就当数这位李五爷了，虽说活了半辈子，尤其年轻的时候，蝇营狗苟的事也做了不少，但往回推上些日子。抗日那几年，正逢聚利门内争斗，却也是他在那个时候，力排众议，带领一部分门人走上了抗日之路，也算是为他赢了点声誉，还了点良心债。
再说安林，安林是西瓜老师的师傅，按辈分排，对于霖和晏，是师祖级的人物了，但这件事在后辈口中的流传，更多的却像一场笑谈而不仅仅是传奇。因为当时的贡嘎棋院无论是辈分还是实力，都轮不到安林来下这棋王战，但安林上面的两个师兄，抗战初期便下了山，未再归来，生死未卜，下面的两个师弟棋力倒是不错，但一个唯唯诺诺，一说外战就范熊，一个玩心太重，这下了山，看到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惹出些乱子，也是让人担心，再就剩下安林的师傅，但张老爷子此时已年过七旬，让老人家重出江湖，安林也真于心不忍，看来没办法，这个时候，他不挺上去，就真没人了，而且想到了这几年，在这样艰难的情况下，同样是他挺身而出，打理着棋院的上上下下，让棋院还留有了未来再起的希望，想到这里，虽是信心也来了，但也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就是这棋院里貌似还有一神秘人物，在这几年里会偶尔给他些指点，但永远是暗中相助，从未露面，甚至安林的师傅也不知道这个高人是谁。所以最后的侥幸希望，就是把这位高人找到，替棋院一战。
虽然找了很久，但没有结果，就像这个高人从来未存在过，他也怀疑是否一切只是巧合，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但最后他突发奇想，放出消息，要绝食等这位高人出现，于是棋院上下劝阻无效后，安林便在棋台之上开始了他的绝食之旅。
话说第一日过去时，安林的内心还是很平静的，但熬到第二天，就熬不下去了，尤其是他师傅暗地里安排厨房，这两日顿顿大鱼大肉，且在饭点故意让这后厨的味道飘得整个棋院哪里都是，终于在第二日的傍晚时分，熬不住了，一咬牙抹了把流出的口水，狠下心来：“就老子上了，丢人就丢了，一个个就知道往后缩，不管了，吃肉去……”就这样安林便踏上了棋王战的赛场，而这之间又发生了许多意外的事情，此处就不细言了。而反倒是一路跌跌撞撞打到了半决赛，碰上了李五爷，出乎了太多人的意料，一者说是安林向来什么都不在乎的性格帮了自己，也有人说，这一路打下来，为什么是他碰上李五爷，而不是别人碰上李五爷，这里面有问题，而尤其是后者，当真正把这个半区所有比赛放在一起来看时，有太多明里暗里的事情值得玩味。
比赛第九天的夜晚，李五爷的房间里，李五爷端坐于中央，四人围坐，门口立一侍者，又一次确认了下门外的情况，然后示意李五爷，可以开始，之后便静静的立在门内，听着周围的一切。李五爷略加思索看向了自己的大弟子，然后只是一个眼神，大弟子胡二就会意了师傅的意思，立刻开了口：“师傅放心，事已办妥，只是有一差池，请师傅留心。”李五爷听到这里，眉头一紧，让胡二继续说下去，“师傅，刚刚有人报信，说棋医刚刚急匆匆跑去了安林的房间，一直就没出来，不会影响我们的大事吧，还有这么一来量的问题？”“你是说这个啊，我跟你们说，棋医是我派人叫去的，我怕你们手下没准，真下重了，明天的比赛栽的就是我的面了，也白费了我这么多的心机，而且就棋医加上安林。一帮孩子，爷爷我在棋界飞的欢的时候，他俩还不会爬呢，而且就安林那个笨蛋，咱们观察了这么长时间，衰成那个德性了都，我还就不信这祖传的方子，他能逃的掉。”“可是师傅，您一直教育我们，事情要做绝，可是这一次？！”一直听的迷迷糊糊的老四傻莹儿终于按捺不住了。
傻莹儿，是李五爷最小的徒弟，也是最疼的那一个，其实按李五爷收徒的标准，这种徒弟是不能要的，莹儿，很纯，很好，又没什么心眼，这样的孩子是学不了坏的，但教她做好人，又怕真碰上坏人，是要吃亏的。莹儿，倔强，还有点任性，其实李五爷虽是老江湖，但这样的徒弟，他是认栽了，话说深了，怕伤着，骗着来，自己又于心不忍，而且最大的问题，莹儿的棋有天赋，但谁都化不出来，看起来是不像下棋这块料的，他也没辙，他也想过，如果他放手，让莹儿走出去，自生自灭是不是会更好，但即使抗战这几年，出生入死，他也一直把莹儿带在身边，同样是怕真让这孩子自生自灭了，就真得灭了，而且也是抗战中发生的一个意外，让李五爷更舍不得傻莹儿了。其实整件事说起来不该就不该在李五爷，对这个孩子动了恻隐之心，心一动，成在那里，败亦在那里，而他这一动是成是败，他是真糊涂了。
看着莹儿傻傻的样子，李五爷不禁乐了。“莹儿，你真的很用心，但师父告诉你，你只要快快乐乐的就行了，师父就满足了，不用想那么多，但既然你想听，师父今天就给你讲一讲。赢，分很多种，有些很难，有些很容易。而这一场不仅要赢，还要赢的漂亮，赢得有面子。比如说这场，你是让他上不了场有面子呢，还是在场上拍死他有面子呢？而且这小子，怎么说也是个所谓的名门大派出来的主，这就是另外的面子，这也是为什么跟为师下这一战的是他，而不是别人，好了，莹儿，不管你听没听懂，真得不重要……”
看着傻莹儿依然摇着头，脸憋得红红的，好像想的事，连自己脑袋都装不下的样子了，李五爷心头不禁一软，这个傻孩子，跟着他是否真是正确的选择，如果哪天他不在了，他该怎么办呢。
第二日的上午，半决赛的第二场正式开始，李五爷，早早就来到了赛场，而直到比赛开始之前，还不见安林的到来，李五爷看到安林还没来，心中不禁无聊起来，暗自思索，难道是胡二他们手下重了？或许安林真是衰的，早知道派个稳当的去下药，这下，面子就这么没了。
就在李五爷想着的时候，在赛场的门口，远远的安林出现了，被两个人抬着，棋医跟在旁边，安林的脸色很难看，几乎是瘫坐在竹椅之上。而当安林真正被抬到棋场中间时，周围的看客不禁哗然，安林的嘴歪向脸的一侧，微张，看得到的舌头的扭曲，一只手向后翻，而头上施着数根银针，大小不一。
看到安林这副样子，裁判不禁走了过来，询问起，这古怪的一幕，只见安林望向裁判，嘴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右侧脸部肌肉显而易见的僵硬感，而费了半天力，裁判却一个字都听不清楚，最后只好转向了旁边的棋医，而棋医给出的答案竟掀起了棋场一阵骚动。
棋医徐徐道来，说昨晚安林的水里应是被人下了毒，导致急火攻心，伤了脑，而毒性之猛，是他所不能挽回的，本来这种情况，是不应再来这里比赛的，但安林坚持要来，说，死也要死在棋盘上，不能栽了贡嘎棋院的面，只是这施的针，是否有违比赛的规则，无论如何是要这一战的。
裁判略微沉思，望向了李五爷，慢慢说道：“李五爷，这种情况，你怎么看，如果您没意见，这棋还是可以正常下的。”听到这里，李五爷，不禁一乐，心中暗想，这正好，做个高风亮节，给他们看，要是一场棋下来，“仁义礼智信”老子都演上一遍，那才是真正的面子。于是略正了下身，装出一副英雄相惜的样子，说道：“后生可畏啊！能有这样的骨气，老朽很是欣慰啊！所以别人勿再说些闲话，什么金针、银针的，只要你愿意下，老朽从命就是了。”同时又眼睛盯着安林的脸，看了一会，安林脸上呈现的气色，让李五爷觉得，这胜算又大了几分，药确实下重了……
比赛正式开始，李五爷率先落下一子，在盘面中心偏左的位，而安林却也并不迟疑，只是用手很费力的把棋子向黑子的旁边放去，但即使是这样的一个动作，安林完成的也过于艰难了，最后几乎把指间的棋子掉落，李五爷看到此处，心中不禁又一喜，这面子又多了一成，便大声的对裁判说道，“既然这棋都开了，我也姑且好人做到底，他若是出了棋子落盘的情况，你可以帮他扶正。”听到这里，安林不禁动了动落子的两个手指，像是感谢李五爷，而听了李五爷这声吆喝，棋场之内先是一阵肃静，却听人群中传来了一阵掌声，然后一个很尖的声音喊道：“喔喔喔！师傅好棒啊！”原来是傻莹儿，而李五爷听到这个小可爱，这一声吼，自己也乐了出来。而安林脸上则是一个诡异扭曲的表情，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哭笑不得吧！
开始后的最初几手，李五爷并不急于展开攻势，只是慢慢的续着盘，一方面是为后面的发力做着准备，另一方面也是拖着时间，打算把棋最激烈的部分，留到巳时之内解决，巳位属阴属离，主心，而安林已是急火攻心，毒极上脑，到时候再把棋导入离宫，摆上几手，不用说棋的结果，就是人，怕也要折在这盘棋上了。安林看到眼里，却并不着急，反倒像是迎合着李五爷的棋，从节奏还是棋路上，都等着李五爷好好烧上自己一把了，而这样的棋也真让观者越发迷惑了，或许安林能来战这一场已经不易了，即使折在了这里，也配得上贡嘎棋院的声望了。
李五爷看着这开局的走势，虽是有几分得意，但也不免起了几分疑心，这会不会是安林有意设下的局呢？李五爷不禁迟疑起来，又一次用眼睛定定的看着安林。可是从安林的表征来看，又看不出什么破绽，从感情上讲他亦是愿相信此时的安林已是积重难返了，自己想得太多，反倒误了这形势。
就这样，两人不动声色，又向下续了几手，李五爷左位的棋势越发厚了，甚至厚的让人感觉失衡，而安林这几手棋不但没拉回一点势，还掉落了一手棋在完全不相干的位置，且当裁判提出帮忙扶正的时候，竟拒绝了这样的好意，吱吱呜呜的说什么，不能丢了气节，而这样一来，又给了李五爷提供了一次演戏的氛围，这一次竟然愣挤出了几滴眼泪，老泪纵横的望向了安林，淡淡说道；“既然如此，老朽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就算卖我个面子，让我也姑且过意的去，我今天就摆上几手卦棋，就算是向算功一门致敬吧！”说着不等安林反应就立刻又在盘上落下一子，而这一子落下，不禁让众多看客又是一惊。这方方面面，两位棋手所表现出的巨大反差，这究竟是在搞什么，难道这局中隐藏着什么，只是太深无法阅读。
随着李五爷这一手棋的落下，瞬时点线相连，之前的铺垫逐渐显露，卦生焚相，棋走离宫，而安林不做思考，只是依势跟随，依然略显弱势，李五爷看在眼里，又是一连续的几手攻击，火势燎原而起，安林依然弱势的几手，竟让这火虽起，却无法烧出。李五爷看一卦未成，又落一子，借艮为旅，续走离宫，安林又是借势而为，但这一子却暗藏了几分强硬，像是一种挑逗，盘面大把的机会放在李五爷的面前，却又似光阴之飘渺难以把握，且稍有不慎，又有被借势改势的危险，下到这若换做别人，肯定是要谨慎一下了，但李五爷确是不愿就此罢手的，因为他相信，继续下去，安林的身体一定会在棋之前倒下，无需担心。
就这样，李五爷的棋越落越快，安林依然不从正面防守，只是一点点借势攻势，让李五爷的棋不能尽力而为，只有不断变化，一点点向下过渡，但势却已然渐弱，眼看就要棋出离宫了，可依然未有效果，李五爷不禁急了，已完全不顾攻守的平衡，一路攻杀下去，像是一场赌博，而也就是这最后的几子，安林竟突然一阵抽搐，终于倒向了棋台的一侧……
漫长的等待，棋局到了这里并没有结束，安林倒下之后，并没有立刻被抬离赛场，棋医在棋台旁为安林紧急医治着，而李五爷的“善良”和傻莹儿的吼声，又一次响彻全场，在李五爷的建议下，安林被抬到赛场边的休息室，李五爷说他可以等上一会，因为他不信安林还可以重新回到棋台，但同样这未知的等待是最熬人的。
半个小时之后，安林竟然被抬着重新回到了赛场，而回来后，续的第一手棋竟与之前的完全不同了，这一次竟然开始主动的引导起走势了，而更让人无法想象的事，这一次竟是他开始把棋越落越快，又经过十手左右的交换，轻轻一领，把棋导向了相反的方向，而这一导，却是完全把李五爷搞得一愣，因为这一手之后，则是与另外一子相连，而这一子不是别的，竟是最初掉落的那一子，而之后由于李五爷之前过于极端的下法，其实此刻他已落于下峰了，可是只是短暂停顿，李五爷却依然不甘心，依然继续猛攻，依然无果，也彻底乱了分寸，最终的结果可以说是一场溃败了，而直到此刻，李五爷才又一次认真的打量起安林，看来聪明反被聪明误，使自己一厢情愿的入了套了，想发作又不好发作，摇头正想离开，却见安林脸上闪过一丝微笑，一直弯曲的舌头，在此刻一挺，打直了……
其实就像棋子说明的那样，安林其实并没有中毒，一切只是演给李五爷看罢了，难看的脸色是化妆的结果，僵直的面部肌肉和扭曲的舌头，是棋医施针定位的结果，因为这个是没办法装的，而说到针，则不得不再说关于针的事情，那一日安林头上大部分的针其实都是微微的粘在头顶的，既不会掉落，又不会影响到安林的身体，却又为李五爷的相信做足了文章。而这一切的基础，又要回到那一夜了，那一夜当棋医匆匆赶到的时候，却发现安林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异样，只是手里拿着一张纸条看，当看到棋医出现的时候，不禁也是一愣，两人互相弄清情况后，又对了对纸条，两张纸条是不一样的，而安林手里那一张也同样是告诫他水被人下了毒，要当心，且留下了几个字，将计就计，而这张纸条，竟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别人放到口袋里的，是谁在帮他，也无从知道了，只是这一夜两个人想了很久，想出了种种设计，最后选择了这样的方式，而场上的那一次抽搐是装的，但却是有另外的原因，也是那一晚，安林一时贪嘴吃坏了肚子，那是他和棋医约定的时间，如果可能，那一刻最好是有机会去一趟厕所，如果不行，棋医再为他施上一针，来控制生理的反应，这也是一开始他们为什么没有马上离开，而只是在棋台旁，等着李五爷的话，即使李五爷不同意，也没有问题，而说到棋的本身，这棋上的一败，除了李五爷一厢情愿的想法。他本身的棋风，也为他带来了麻烦，卦棋是要有纯阳刚得底气作支持的，是要有平静的心态作依托的，李五爷下的这卦棋完全是卦棋的皮毛，换做别人，安林那样的弱防，或许是守不住的，或许也是赌，也是吃准了李五爷，那不阴不阳的棋风，下卦棋，反倒是帮了他了。
总之，这盘棋带进了太多棋之外的东西，而这一战后，李五爷便许久不再在江湖露面了，而之后的那场动乱，又一次让棋界受到了极大的动荡，李五爷为了不让傻莹儿受连累，便带她逃到了国外，而也是那十年里，贡嘎棋院，为了自保，几乎切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安林也是在这几年中成为了贡嘎棋院的掌门，又是极为艰难的十年，或许也正是他这样的责任，自会有天意来眷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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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e:《烟雨淋晨尘》第十九章 安林 作者：烟雨淋晨尘 发表时间：2013-7-8 13:0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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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e:《烟雨淋晨尘》第十九章 安林 作者：以和为贵 发表时间：2013-7-10 19:38:00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孙子兵法 计篇》［ 烟雨淋晨尘同学于 2013-7-11 21:41:40 时花20金币送鲜花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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